千珩

崩得一塌糊涂……不要深究了就这样吧otz
后半和前半完全两个风格，本来我是想写搞笑小短篇的，怎么会变成这样……也就结尾强行切题otz
我现在一写东西就虐，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但这篇确实不虐！感觉是我所有脑洞里面最甜的一个了（捂脸
其实有点小坑，估计没人看得出来，我也懒得写了，就这样啦~安心去填其他坑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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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吴邪拉着张起灵去散步。这段时间两个人相处得多了，也没刚开始那么生分，吴邪说什么张起灵也会应几声。
　　一开始接触这人吴邪还在想他是太闷骚还是怎么的，熟悉了之后才发现，他是只闷不骚，内心淡然冷漠得好像什么人都进不去。
　　吴邪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他是怎么在这样圆滑的社会上生存下来的？
　　吴邪这么多天和他接触下来，从胖子那里知道了不少事情，也直接问过张起灵不少事情，但他爱答不理的，吴邪也失了再问的兴致。但是这人仿佛迷一样，曾经的遭遇戛然而止在一年前的失忆之后，失忆之前发生过什么，除了他已经去世的父母，似乎谁都不知道了。
　　两个人停在公园的湖边上，吴邪从兜里掏出烟点了一根，吸了几口，有些忍受不住北方冬季夜晚的寒潮，把烟掐了丢进垃圾桶，又重新把手塞回衣服口袋里。
　　“小哥，”吴邪转头看了看毫不在意地把手搭在湖边栏杆上的张起灵，“你不冷吗？”
　　对面的人听见问话，一直看着湖面的眼睛转过来看了看他，摇摇头又接着转了回去。
　　这是吴邪预料之内的反应，但是他看着那双露在外面的手就觉得冷，终于理解了所谓的“是你妈觉得你冷”。
　　“不行，太冷了。”吴邪看着看着就冷得打了个哆嗦，不由分说把那人的手拽过来，捂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张起灵愣了一下，显然这举动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人拽了过去，两个人离得很近，他好像被拢进了一个拥抱。
　　“别动。”吴邪比他高一点，微微一偏头就能感觉到温热的呼吸，“你手这么冷还不捂在里面，我看着都想打哆嗦。”
　　张起灵已经彻底僵住了，突然的靠近和手上传来的温暖让他一时间没了分寸，在他有限的记忆中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也从来不曾有人靠他如此近过。
　　那种温暖从手心一直蔓延到心里，他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对面的人才松开他，抓着他的手塞回他自己的衣袋里。
　　他的手升高了些温度，碰到冰凉的衣袋，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指。
　　“走吧，外边太冷了，我开车送你回去吧。”吴邪说着继续往前走，却发现后面的人没有跟上来，“怎么了？”
　　张起灵还在原地站着，听见他的声音回过神，眸子里波澜不惊的，摇摇头跟了上来。
　　吴邪把头偏到一旁去，眯着眼睛笑起来。刚刚这人的反应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他觉得很有意思，张起灵在他怀里僵得像块石头，让他突然有种想要亲吻的冲动。
　　不急不急。吴邪想。
　　来日方长。



【07】

　　夜晚的气温太低，街上已经没几个人了。他们刚刚吃饭的酒楼在几百米远的地方亮着灯，显得四周有些昏暗。
　　两个人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虽然基本都是吴邪在说张起灵在听。
　　“你有家里的钥匙么？”吴邪问，“我觉得胖子可能还没回家，要不你先跟着我？”
　　“不用。”张起灵摇头说，“有。”
　　啊，计划落空了。吴邪遗憾。
　　“我明天要上一天的班，后天想出门玩，你有空吗咱一起去呗？”吴邪又说。
　　张起灵迟疑了一下：“……嗯。”
　　迟疑什么啊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不过总归答应了。吴邪相当开心，直接去拉他的手：“那行，后天的时候——”
　　后天……的时候？
　　吴邪完全忘记了自己想说什么，他脑袋里突然一片空白。他看见一个拿刀的人从他们旁边冲过来，刀尖直直地刺向张起灵。
　　“小心！！！”
　　张起灵有点走神，他一路都在走神，等他看见那个拿刀的人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在瞬间做出抵御的姿势，企图躲开那把锋利的刀，然而还是太晚了，那个人明显有备而来，刀口在暗色的灯光下闪着阴冷的光。
　　“快躲开！！！”他只听到有人这么大喊了一句，那把刀在刺入自己身体的瞬间刺进了别人的胸膛。
　　“吴邪！”他被人扑倒，衣服上染上了别人的鲜血。那把刀直直地插进了吴邪的胸口，然后又被很快地抽出来，转了个方向重新刺向自己。
　　那个人是冲自己来的。但是现在的张起灵已经看不到那把刀了，他只看见了那个在危急时刻扑过来保护自己，却倒在了血泊中的男人。
　　没人看清张起灵怎么动作的，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清楚，那股突如其来的怒意和力量，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会有那样的力量，就好像突然被打开了什么开关，血液怒吼着在身体里奔腾而过，连意识都开始模糊了。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在失忆前，一定经历过什么巨大的变故。
　　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跪倒在吴邪旁边，那个人虚虚地抓着他的手，他听见那人最后说了一句话，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真他妈疼。”他说。



【08】

　　吴邪这些天小日子过得特别滋润。
　　自从他被从重症监护室里推出来之后，就过上了皇帝般的生活，天天被人伺候着不说，还不用工作，连那个一直催命的三叔都开始跑前跑后给他买各种大补食物。
　　最重要的是，张起灵现在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边上。
　　他刚刚从警局出来，被判定为自卫杀人而被释放。而那个已经死亡的行凶者，胖子找人查出了一些线索，才发觉这其中并不简单，张起灵一家的死亡和这人脱不了干系。而在那场变故中，张起灵虽然失忆，但终究是逃过了一劫，那人才因此打算追过来赶尽杀绝。
　　无非是什么利益纠纷。
　　那人是冲着张起灵来的，却害得吴邪替他挡了一刀。大概是因为愧疚，或者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向来冷淡得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人现在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里，尽心尽力地照顾着。
　　这让吴邪相当愉快，甚至觉得这一刀来得非常非常值。
　　他在医院休养了多久，张起灵就陪了他多久，到该出院的时候他都舍不得走了。
　　因为被故意各种拖延的关系，吴邪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才出院。吴三省心疼他买鸡炖汤的钱，非要吴邪在他澡堂——被他三令五申那叫洗浴会所——再多签一年的合约，吴邪抵死不从，抱着电线杆嚎叫“你再逼我我就一头撞死”，最后吴三省无奈放弃，张起灵把他从电线杆上哄下来。
　　其实那也不叫哄，他就是扯了扯吴邪的袖子，那人就乖乖地下来了。
　　吴邪自觉丢脸，可又无比受用，并且窃喜张起灵这种对他与对其他人有些不同的待遇。
　　这是不是意味着，在他心里，自己已经被放在了一个比所有人都高的位置上？

　　日子重新走上了之前的轨道，傍晚的时候，吴三省敲开了吴邪的家门。
　　除了胖子和吴邪自己，他怕是第三个知道吴邪对张起灵心思的人。
　　这不能怪他，他这侄子虽然避开了家里的所有视线，但在他面前表现得一点都不隐晦，让他想不知道都难。
　　如果说几乎全家都走在把吴邪往正道上领的道路上的话，那他吴三省估计是少数几个走偏的人。
　　他对吴邪的选择没有什么太过激的反应，这和他曾经看过身边一对类似的朋友历经百般刁难最终走在一起不无关系。
　　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他唯一担心的，是他这个侄子以此为借口，永远也安顿不下来。
　　毕竟这些年，吴邪身边没有什么人，哪怕有个男孩子，也能让他这个做三叔的安心一些。
　　他看得出吴邪对张起灵的重视，也看得出那人对吴邪的关心，但是很显然两个人并没有在一起，这就令人非常疑虑了。
　　吴邪沉默着，然后说：“我觉得还不到时候。”
　　“那么，”吴三省说，“如果到时候了，你能确定，他就是你想要的那个人么？”
　　也许一开始吴邪的确只是觉得张起灵这个人外形气质符合自己审美，想要了解一下，但这么久的接触下来，吴邪知道，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他说：“我确定。”



【09】

　　吴邪花了很多天去思考这件事情。
　　他在这件事上并不急，他更相信顺其自然的水到渠成。但是，像张起灵这种对感情冷感的人，别人不说，也许他一辈子都无法体会别人的感情。
　　吴邪能看出来那人是缺爱的，也许因为家庭的变故，或者一些失忆等生理上的原因，他总是很漠然地关注着周围的一切，把自己隔离在世界之外。
　　他想把张起灵拉进来，起码，拉进自己的世界里来。
　　他给胖子打了个电话，以伤还没好透需要人照顾为由把张起灵弄来了自己家里。张起灵因为害吴邪受伤的缘故，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胖子：……mmp居然这么容易就搞到手了！
　　——距追到妹子还遥遥无期的胖子想找人打一架。

　　吴邪本人感受不到他这种怨念，带着一种奇妙的心情把张起灵迎进了家里。
　　其实很少有人来自己家里，曾经的一些朋友知道了他的性向后有意无意地渐渐开始和他疏远了，吴邪也不太在意，说到底，观念不同，朋友不做也罢。
　　张起灵显然很拘束，吴邪带他在家里逛了一圈，又给他收拾好了客房。他其实想把客房空出来的，大不了堆满杂物，让那人跟自己睡一起，想了想又怕自己半夜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儿来吓到张起灵，就又打消了念头，规规矩矩地把人推进了客房。
　　其实吴邪的伤确实没什么大问题了，不过他三叔那边他还暂时不用去，毕竟伤口还是不要沾水的好。张起灵要看他的伤，吴邪就把衣服掀起来让他看，伤口正在结痂愈合，不出半个月应该就能活蹦乱跳了。
　　吴邪愁着怎么能把人留下来，张嘴就一通乱侃：“小哥你别看它表面上一片平静好像要痊愈的样子，其实都是内伤！内伤啊！这可不好整，你看我三叔都不让我去他家澡堂了，还说让我休息个半年啊一年的，他自己忙没人照顾我，你来了咱也能聊聊天啊对不对！”
　　他着重加强了那个“半年”和“一年”的口气，虽然他觉得张起灵也分辨不出什么不同，听自己说完之后认真地点点头。
　　吴邪觉得自己表达有问题，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么在“隐晦”的基础上表达自己的想法，干脆放弃了。
　　管他呢，来日方长。
　　吴邪无数次这么安慰自己。



【10】

　　吴邪的爷爷过世得毫无预兆。
　　是得突发病死的，吴邪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疯掉，招呼都来不及打就飞奔而去。
　　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老人家在电话里说自己身子骨硬朗，怎么会……
　　吴老是吴邪家里除三叔外唯一一个支持吴邪决定的人。老人家一把年纪却精精神神，提起吴邪这个孙子从来都是满眼的喜气。
　　吴邪还记得前些天他给老爷子打电话，跟他说自己喜欢上一个男孩儿，老爷子开心地说那你可要好好待人家啊。
　　吴邪笑着说，到时候带他过去见您。
　　结果……
　　吴邪还是晚了一步，他没见到老爷子最后一面，只见到了老爷子留给他的那封信。

　　张起灵在酒吧里找到了喝醉的吴邪，把他背回了家。
　　这人一路上都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说着说着就哭了，眼泪顺着张起灵的皮肤流进衣领里，在还未褪去寒冷的季节有些灼热。
　　“我都跟他说了……我说我喜欢了一个男孩儿，他还很开心地叫我带他回去见他。”吴邪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
　　张起灵手抖了一下，钥匙没有插进锁孔里，他试了三次才终于打开了家门。
　　“他给我留了封信，说他会支持我做的所有决定，他永远以我为骄傲。”
　　张起灵打开他的卧室门，把他背了进去。
　　“可是那个男孩儿根本就不知道我喜欢他，我怕吓到他，我有什么办法……”
　　张起灵把他放平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我喜欢你啊小哥。”吴邪最后说。
　　张起灵睁大眼睛，被子从手心滑落下去，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拽了一下，张起灵一下子被拽倒在床上，嘴唇碰上了一个柔软的亲吻，还带着些咸味的水汽。
　　窗外有烟花炸开，从天空闪过，没了踪影。



【11】

　　吴邪拿着花站在墓碑前，他身后站着张起灵。
　　他走上前把花摆上去，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我带他来见您了。”吴邪低声说，“虽然有点晚。”
　　不过他知道，那人在天上一定非常非常开心。



【12】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他们回家，吴邪抓着张起灵的手走在路上，跟他说着过几天的旅行。
　　张起灵静静地听，吴邪就去捏他的脸：“别光听不说，你觉得怎么样？我要参考——”
　　话没说完就被手机铃声打断，是吴三省。
　　“完了，”吴邪瞬间哭丧脸，“这老狐狸明天要抓我去他澡堂做苦工！”
　　他把电话接起来，和吴三省吵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啊啊啊我什么时候又欠他债了！那些老母鸡也算？！”吴邪崩溃状，“小哥！你明天能不能包我一天的场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起灵想了想：“嗯。”
　　答应了？！吴邪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成交！不许反悔！”
　　“……”为什么张起灵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家里那套全套的按摩设备我都好久没用了。”吴邪看着他笑得得意，“怎么说我也是注册按摩师，等着吧，明天保证让你享受一场顶级服务。”



——FIN——


2017/6/25